渡边绿子

A sad me in your eyes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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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hesewt | 静默夜曲(上)

短打/普通人au

 

 

忒修斯从未想过会在回家时发现这么大的惊喜。兴奋、惊讶、不安和安心奇妙地交织在一起。纽特此刻就像小时候等着他放学回家一样,坐在他的家门口,双手抱着腿,头埋进膝盖里,头发或许是因为经历了长时间的飞行——乱糟糟的,他的两个行李箱被放在一侧,忒修斯看着他后颈被晒黑的肌肤,因为不断吹来的过堂风而起的鸟肌。

他才回过神,蹲了下来,他的手不知所措地搭在他弟弟的肩膀上,真实的感觉让他松了一口气,“纽特,纽特……”他梦呓般呼叫他的名字。

纽特抬起头来,惺忪的睡眼还在确认眼前人。

“欢迎回家。”忒修斯的笑容从心口里荡出来,这让纽特也不禁感受到了些许温暖。

“嗯。”他扯出一点笑容,睫毛不安地扇动着。他的腿有点麻了,忒修斯接近是抱着他让他站起来,于是忒修斯又借势抱紧了他。

纽特眨眼的速度变慢了,更吸了吸鼻子,不知怎的,差点掉出眼泪来,湿润的环境果然容易让人多愁善感,他想。

 

纽特待在非洲已经快到四年了,从他大学毕业以后,以做研究做理由,跑去非洲做保护野生动物的志愿者已经过去近四年。

忒修斯有时候会给他发邮件,问他有没有什么需要的,签名总是乱来,开头却永远都是,我亲爱的弟弟。

纽特不常回复,借口信号不好,心情好的时候总会附上几张他拍的图片。

忒修斯简直对他的弟弟毫无办法,束手无策。他把照片都影印出来,贴在了冰箱上。所以纽特进家门后不久就发现了,那些充满了日照、仿佛永远是盛夏的景色,成群的大象,落日下的长颈鹿,还有一棵石头缝里的小草,一份简朴的早餐,等等。纽特有注意到忒修斯用马克笔在照片底下标明了日期,那些黑墨数字比邮件里略显冰冷的字体让他更感踏实。

 

忒修斯不清楚纽特突然回国的缘由,也想不通他为何没有回去母亲的家(他去非洲前仍住在母亲的家),而且跑来他这里。但不管如何,他有预感不该在此刻提出他的疑问。

纽特在厨房沉默地喝着水,而他现在客厅不远不近地小心观察着,走动的秒针加深了这份沉默。

忒修斯先开了口,“你吃过了吗?需不需要我给你做点吃的。”

纽特像是没有听见,毫无反应。

他只好走近了些,纽特的眼睛终于往向他,他又问了一次。

纽特好像反应了好一阵,那略显厚重、带着羞赧的嘴唇才有了反应,“不用了,我想休息下。”他眼神带着乞求般的波纹。

“当然。”忒修斯心情跌到了冰点,幸亏纽特就在他身边,他似乎在像他求助,这让忒修斯涌出一种难以描述的羞于说出口的满足感。“你先住我的房间吧,客房还没收拾好。”

纽特不安地看了他一眼,忒修斯了然地说:“我晚点会收拾好客房,我就睡在客房。你就先去休息吧。”他的手没忍住搭上了纽特的肩膀,拇指在他的脖颈处摩挲。

纽特露出了感恩的笑容,一种无声的感谢,扭头走进了卧室。

 

纽特已经没有怎么睡过好觉了,他躺在软硬适中的床上,周遭湿润的空气,以及自己身上的柑橘味沐浴露的香气,无一不在提醒他已经身处故乡。但他还是睡不着,一种难以忍受的痛苦像隔着被子敲打的声音一直在他耳朵里回响,他因缺觉而疼痛不已的脑袋,只有痛上加痛。

门口传来了敲门声,他知道是忒修斯进来了。

耳鸣突然又奇妙般地暂停作祟,纽特不安地紧闭着双眼,他听见忒修斯似乎从衣柜里取出什么东西,然后走到他的床边附近,替他盖好了被子。隔了很久,纽特感受到了如清晨露水般温润的吻落在了他的额头。

这种久违的感觉让他感到安心,除了要抑制疯狂调动的心跳有些碍事以外,纽特觉得回国的确是个正确的选择。他的确需要忒修斯,很需要,很需要。

他不再需要一遍遍看忒修斯给他写的邮件,听他给他的留言,翻他的社交软件动态,他有了一个理由回国,他未尝不可。

清晨他没听见敲门声,他看了眼手表,发觉自己还是陆陆续续睡了三小时的。忒修斯就站在卧室门口,边打着领带边跟他说话。

纽特缓慢地坐了起来,似乎在认真地听,但迟迟没有回复。

忒修斯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劲,走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。

纽特从他不断变化的嘴型判断他的确在说话。

他的世界变得一片空白,又一片黑暗。

他甚至听不见自己内心的话。

忒修斯转身要走了,纽特拉住了他的裤脚——现在他就连自己说的话都听不见了——“忒修斯,我想麻烦你,带我去下医院,我听不见声音了。”

他看见忒修斯的眼神,慌乱只有一瞬间,他的手像是想要触碰他的双耳,最后却抚上了他的脸。

纽特并不知道自己掉泪了。

忒修斯那如深海一般的眼睛,表面只有镇定宽广的色彩,告诉他,不要怕,我们现在就出发。

 

 

Tbc.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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